杨树叶可以吃吗的功效与作用(杨树叶可以吃吗_)

老舍说,“秋天一定要住北平。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晓得,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去判断,北平之秋便是天堂。” 其实在贫瘠的黄土高坡上,秋不仅是天堂,更重要的是它意味着对一年辛苦劳作成果的集中检验。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村对面一片夹杂着少量柳树的杨树林叶子都变成金黄色,一片片落下。可惜,我们从来都不会认为那是美景,在村民和小孩眼里,那些落叶只不过是每年如期而至的一种司空见惯的自然景象。全村男女老少蜂拥而至到林里,像现在的城市清洁工一样,用扫帚一遍遍的把那些杨树和柳树叶扫成堆,再用各种化肥袋或柳条筐装好拉回家里,堆积在一些破旧不堪的小土窑洞里,以备每家里养的羊在冬天食用。扫落叶的时间,也是各家孩子们一块儿玩耍以及大人们相互闲聊交流的好时间。

秋天,自然也是修剪树枝的好季节,父亲需要把那些杨树的旁支用一个长长的一头铲刀、一头钩刀的工具修剪掉,以利于树木长直、长高。而柳树则有的需要在一定高度上把头砍掉,让来年从上面长出多颗头,长大为椽。我帮父亲把修剪下来的树枝捡到一起,他再一捆捆的绑好后背回家,树枝是农村灶火里做饭用的好柴火,而树枝上的绿色叶子,经凉晒干后是羊的好饲料,且比那种扫回家的地上杨树叶更喜欢吃。

我们村在合作社时代修的水利工程,在联产承包后逐年被破坏,一些输送河流里灌溉水或深水井的水渠的一种水泥板也被各家挖回家做了牲口草料槽子,所以粮食主产为土豆、荞麦、玉米、葵花、大豆、糜子和谷子等旱地农作物。每到秋天,没有任何工业的陕北,白天是蓝天白云、晚上众星璀璨,满山遍野的荞麦杆变成红色,平地里黄灿灿的谷穗和糜子穗压的很低,沉甸甸的向日葵也不再随太阳转动,玉米杆也逐渐变白并夹杂着露头的玉米棒子,土豆和大豆的叶子逐渐枯萎。大人们用千百年来流传的人工镰刀和铁锹等原始工具一点点的手工收割庄稼。庄稼先割成小捆后堆在一块儿,用架子车拉回家。一般土豆进窖,玉米和葵花进院子,而荞麦和糜子等堆到一个集体打谷场的周边,打谷场中心要留出一块空地来,供家户用石磙子碾压脱谷。等地里庄稼收割完了,这个打谷场也成了秋天一大亮点。二十几户人家,不同种类的粮食秆堆的大大小小,你可以从那个堆的大小,就可以毛估计谁家粮食收成好坏。

对孩子而言,那个打谷场简直是我们的游乐园。每当傍晚,村里很多孩子汇集在那里,分两拨人玩捉迷藏。因为场上有很多粮食和秸秆垛子,我们会在秸秆堆里打个洞,钻进去,让对方找不到自己。找的过程及找到后,始终都是叽叽喳喳甚是欢快,一直玩到天色很晚,才由大人们在自家大门外用很高的声源级大声呼喊着“毛虫、狗蛋,快回家睡觉了”。然后,大伙儿才陆续的各回各家。回家后一般脑袋和衣服上都是灰,那也无所谓,由于农村的洗漱条件有限,也不用洗澡和洗脸,刷个牙就直接睡了。秋天也是最费衣服的季节,粮食秸秆很容易戳坏那本不算结实的衣服。

粮食杆放置一段时间后,变的干燥,陆续开始用石滚子或连架(一块木板或红柳条编织成的窄条,通过一个可活动的轴穿在一个长椽上,人力举起再重重的打下)从杆上脱粒,我们称之为“打场”。然后是“扬场”,就是把粮食从大秸秆中分离后,有许多小秸秆需要通过一个木铲子扬起来,通过自然风力把它吹在一边,较重的粮食落在正下方附近。毕竟,许多农民知识有限,种地全靠经验。“打场”和“扬场”时村民们经常聚集一块儿侃大山的同时交流种植经验:谁家哪块地、施了猪粪或是羊粪、磷肥还是氮肥,庄稼才长的好;什么庄稼在那场雨后种,是否受干旱等等。庄稼收成好的村民,会得意的给其他人吹吹、他种的多好。有的庄稼受了旱或被冰雹打,则垂头丧气,等于白白浪费了一年汗水。

秋收之后,每家或多或少有了一点收入。葵花、土豆和玉米等粮食可以当时变现,卖给一些收粮食的贩子。一些穷苦人家在春天揭不开锅或耕种买肥料时借下邻居的粮食和钱,这时就可以还给人家,才能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所谓“秋后算账”指的就是这个道理。虽然黄土高原上的土地还算辽阔,但是很大一部分人辛苦劳作一年下来,也就是能维持一家人衣食住行等基本生活保障。遇上家里有学生读书、家庭成员生病或是需要儿子结婚等大花销的时候,就进入多年举债的状态,想要翻身不那么容易。当周围人都赤贫时,穷人想要借钱更是困难。如同现在的银行贷款一样,还要考虑你是否有偿还能力。对于那些赌博等不务正业的人,紧急用钱,即便吃高利贷、找信誉度高的人担保,也未见得有人肯借,毕竟人家担心本钱都收不回来。

粮食是国家的根基,庄稼是农民的命根子。其实农民除了日复一日劳作的辛苦外,还要提心吊胆的担心冰雹、干旱或雨涝等灾害天气,我们现在每年在新闻联播上看到一两句“全国夏粮取得丰收”或“小麦总产量达多少吨”等新闻,这就才意味着地里庄稼真正的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粮食。所以,小时候看父辈们“打场”特别仔细,尽量做到颗粒归仓,一颗也不浪费。只有经历了大半年的耕地、播种、除草、收割、打场等全过程的人,才更能理解农民的不易及粮食的珍贵。

陕北的秋天,是小毛孩接受大自然馈赠的季节,不用太担心饿肚子,除了能偷到好吃的瓜果外,地里胡萝卜拔出来,用叶子搓两下上面的泥巴就可以进口,偶尔还可以偷偷从庄稼地里摸几个土豆或是玉米棒子,直接放在火堆里烧的焦呼呼,半生不熟的情况下就直接啃着吃,吃完后满嘴和手都是黑色也蛮不在乎。在十多年没有相机和录像机的少年岁月里,静静体验陕北正秋那一条条撒在黄土高原的红、黄、蓝、黑、白五色彩带。一切都是慢节奏,压根无需紧赶着去学什么奥数和外语,不需要熬夜去编程序和写报告,更不必精心算计自己得与失,这便是我脑海中过往的天堂: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夹杂着美景与闲情。每当北京秋天来临,走在上班路上看到路边偶尔有几片金黄的落叶轻轻飘下,一种莫名其妙的思绪会显现在脑海,仿佛又游走在那个平行空间内的杨树林。

秋天柳树叶子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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